番茄田除雜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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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沒有工開的日子,我們突然收到一個好消息:

某番茄田聘請大量人手除雜草,時薪AUD18(約HK$144)。

對於差不多半個月沒有開工的我,這簡直是一個天大的福音。

由於澳洲夏天的天氣酷熱,每每到了中午,萬里晴空的田地會熱如火爐,氣溫可以高達40度,所以大部分僱主均要求大家早於清晨6:30A.M就開工,務求早些開工,早些收工,否則有人中暑就自找麻煩。

如事者,我們天未亮就出發,經過半小時的車程便到達蕃茄田,那時候,天空仍是灰灰的,地平線只有少少橙色,太陽還未正式露面。

眼前是幾百行的番茄,我們一人負責清除一行的雜草,工作很簡單,就是將番茄旁的雜草拔走!

因為之前在換宿的時候已身經百戰,試過連續幾天不停地除草,所以今次的任務對我來說絕對是easy job!

不過,最大的問題,就是要蹲著身子工作⋯⋯八小時!!!

是次工作以時薪計算,僱主和supervisors都會比較嚴厲,他們會繞著雙手監督著,相對於之前的Contract-based工作,想何時休就何時休息,真是天壤之別。
不過,有得必有失,時薪工作的壓力雖大,但人工就比較吸引,至於選擇那種工作,就看你想得到些甚麼啦!
太陽還未升起,大家就已各就各位,埋頭苦幹,將雜草連根拔起!

我回頭一看,番茄田遠處的地平線出現了紅霞,天際好像被人塗上了漸變色,太陽升起來了!我好有衝動用手機拍下這一刻!不過,大家眼見supervisors目露兇光,唯有默默工作,連偈都唔敢傾,我也不能有任何奇怪的動靜……如果一拍照,就肯定會換來被fired的後果,不值得……起碼在這個缺錢的時刻。

我只好定格呆望日出,叫自己不要忘記這一刻。

由於沒有大樹好遮陰,我們的動作快慢可謂一覽無遺,我處於安全的中游位置,不快也不慢,不會太快被人挑剔除得不夠徹底,也不會慢得被人訓話。
我們就像幾十隻蟹,不斷打橫蹲著行!

蹲得久了,有人開始不顧一切索性坐在泥土上,而我,不想弄髒褲子,便想到坐在蕃茄田的膠布上,之後坐在膠布上的人愈來愈多。
我們的姿勢漸漸變成優閒地坐著除草。
不過,那個主管在下午突然勒令:「不准坐!無論坐在地上抑或膠布上都不可以!」

我實在不明所以,大家坐在泥地上又沒有破壞他的番茄,為何要那麼不人道?長期蹲著真的好辛苦!

不過,這裡的休息時間有半小時,lunch time有一小時,對比起之前只得15分鐘break和半小時lunch time的果園,這個policy就「人性化」得多。
但,不幸的是,這裡沒有流動廁所,要解決就要躲到草叢中「施肥」,他們說那一帶有很多蛇出沒,我們每一次去toilet,都可算是搵命搏!
因為之前沒有摘番茄的經驗,沒考慮到沒有遮蔭的環境,會令人這麼口渴,我只帶了一公升的水,但食完lunch後都所剩無幾,好驚會「渴死異鄉」!
下午一時,太陽在頭頂上,體力已消耗了一大半,但又不可放慢手腳!
最慘是水已被消耗掉!我幾乎要每10分鐘飲一次水,我的水樽很快就空空如也,其他朋友的情況也是一樣!

我有生以來,第一次感到快要虛脫!第一次覺得就快要暈!我連歌都不敢哼,因為驚口乾!

很不容易終於到了放工的一刻,有人問那個英藉的靚仔supervisor有沒有水,他好慷慨地打開他的車尾箱,拿出兩支水,著我們隨便飲。
那時候,我們好似災民在等待外來運到的物資,個個輪著「離口」飲supervisor派發的水。
如果你問我那時想要水,還是錢,我一定會答你:「水!」
在千金難買水的一刻,大家的渴求都很原始,除了水,我甚麼都不要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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