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抱》

【明報專訊】不如這樣吧，我們就什麼都不說，緊緊地擁抱一分鐘好嗎？

相愛時，我很喜歡抱着你。就是站在原地、動也不動地緊緊抱着那種。

擁抱着的感覺，讓我感到溫暖，也感到被愛。我上次透過你的體溫感到被愛是什麼時候？至少已是兩個月前了吧。

我們已經冷戰了兩個月。那天，我們吵了起來。你的話很動聽，但不知是因為聽得太多，還是我已經長大，我感到一切都很虛假。

那一刻，我叫你不要再說下去。怎料，我們就此冷戰了兩個月。

等待是件很奇怪的事。初時，我抱着期待，等你回心轉意；去到中段，我打算放棄，想分開，但又說不出口。

然而去到最近，我忽然又想等你回心轉意。

感情中的等候，都有周期的嗎？

我知道，冷戰是雙方的，若我想打破僵局，可以先開口，但我做不到。

我怕開口之後，會換來一抹抵受不了的冷漠。

還可以怎樣做？

我不要再聽美麗的謊話，我要的是真相。

不如這樣吧，我們就什麼都不說，緊緊地擁抱一分鐘好嗎？

身體不會說謊。只要我們抱着，我就能感受到一切真相。你還愛我嗎？你還在乎我嗎？你還疼我嗎？

抱一下，我什麼都會知道。

不過，我知道你一定會拒絕。你從來都不相信擁抱的感覺。每次我在擁抱間感到你的生疏、你的陌生，你都只說是我想得太多。

我知道，我是對的。你只是怕被我知道你的心在想什麼。

擁抱，就是一部測謊機。測謊，你當然怕，不過你可忘了一件事。

測謊的結果，是由我宣布出來的。你有沒有說謊，我可以知道，也可以選擇不知道。

我知道，自己已經選擇了不知道。因為若選擇知道，我們一早已經不能再擁抱了。

我需要你的體溫，但得到的一刻，我又會知道真相。

怎麼辦？

既然選擇不知道，就什麼都不要想好了。

這一刻，我只想抱。

不如這樣吧，我們就什麼都不說，緊緊地擁抱一分鐘好嗎？

陳詠燊@ Sunnyhahaha

文章刊於專欄 《愛情關鍵字》＠《明報》《語文同樂》。逢周三，隔周刊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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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圖片來源：電影《龍鳳鬥》 圖片文字： 陳詠燊 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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